
作者/劉嘉麗
珍妮佛·貝特什(圖中站立者)夫妻二人原本賴以為生的小木屋,如今變得滿目瘡痍。攝影/海克特(Hector Muniente)
「我和我的丈夫在2015年搬到這裡,打算建立一個農場,打造一個住家農莊,自己來種糧食,過上安靜、健康、和平的生活,這就是我們開始做的。」珍妮佛用過去拍攝的影像展示著農場曾經的美好:「我們有四英畝的土地,我們改造了這片土地成了一個美麗的農場,養了大約三十隻雞,養蜜蜂,還種植蔬菜,我們還經營了一個度假小屋。」
慈濟團隊在前置作業的勘災行動中,遇到了災民珍妮佛·貝特什(Jennifer Betesh),從她的故事裡,除了風雨無情之外,也可以看到包括慈濟和來自四面八方的幫助如洪水般湧來,溫暖匯聚在夫妻二人的心中,讓他們重燃了對生活的希望。


遺失的美好
珍妮佛和丈夫大約在十年前來到阿什維爾市,夫妻二人懷揣希望買下一塊田地,實現了「採菊東籬下」的願景。
然而好景不長,海倫颶風來襲,所引發的洪水迅速將他們的精心灌溉的家園沖垮,曾經滿眼的綠意、溫馨的屋捨毀於一旦,只留下一片廢墟。
「失去這一切真的令人心碎,整個農場都被毀了,我們的房子被淹了,完全塞滿了泥沙,整個一樓已經被拆空。」發放活動上,珍妮佛滿眼淚水,向志工娓娓道來生活的巨變: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,我們遇到了你能想到的所有問題,這條小溪也從原來的位置,改道轉向並整個穿過了,我們的農場土地,我們農場土地上堆滿了大量的廢棄物,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,比末日還要糟糕。」
「我們有一尊佛像在洪水中倖存下來了,我相信佛祖。」有緣的是,珍妮佛也是一名佛教徒,與慈濟志工格外投緣的她,在活動結束後,邀請志工們一起探訪了她的農場。原本豐饒的土地,現在成為了一片廢墟,許多被沖毀的工業品、金屬、甚至汽車都被沖到了農場中。
「這是一個巨大的金屬涵管,天知道它是從哪裡來的,可能是從路上沖過來的。」珍妮佛指著正在焚燒的,已經堆成小山的廢棄物說:「這裡確實給人有一種末日的感覺,因為現在很多地方都有著巨大的焚燒堆,你可以看到煙霧飄散,真的是非常瘋狂的情景,而且我們農場土地上還有堆積如山的廢棄物,除了焚燒之外,我們沒有其他的清除廢棄物的方法。」
心有餘悸的逃生
二十「那是我們的蜂房,是我丈夫今年才建好的,今年我們第一次養蜂,還採了兩次蜂蜜。」原本可愛的小小蜂房,現在變成了用木架支撐的歪斜木屋,而原本綠草如茵的平地,如今堆滿了廢棄物,珍妮佛說:「這些廢棄物以前是完全沒有的,這裡原本是一片平地。」
「然後這裡曾經是我們的Airbnb小木屋,這是我和丈夫親手翻新的,原本經營得很成功,我們叫它『慢生活小屋』,然而很遺憾現在全毀了——小木屋被整個頂起來,當洪水來襲期間,它被沖移了大約二十英呎,當時有一棵樹撞穿過了淋浴間的牆壁,看這裡這個洞,這裡原本有一棵樹穿過,我們已經把它砍掉了。」夫妻二人原本賴以為生的小木屋,如今變得滿目瘡痍,看到自己用心布置的小屋現在的模樣,珍妮佛心痛地說:「這裡原本是水槽的位置,我以前很喜歡這裡的景色,當你望向窗外時,或是客人來到這裡可見到那裡有我們美麗的菜園。這裡是小溪,外面呢,你可以想像,這裡以前有一個木桶桑拿房。」
看到這一切都不見了,真的令人心碎,但大家都說:,「嗯,你會重建的。」但說真的,那時我不知道(會不會重建)。
災民 珍妮佛·貝特什
回想起災難來臨時的情景,珍妮弗心有餘悸,她充滿悲傷地說:「大約早上7點15分,水已經開始從房子的地基裡湧進來了,整個農場這一區都變成了海嘯般的水域,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往上撤離。我丈夫拿了一把鋼絲剪刀,我們拉開這裡的鐵絲網,然後一路往山上爬,這就是我們逃生的方式,如果當時沒辦法往山上走,我真的不知道我們會怎麼辦。」


心有餘悸的逃生
當洪水退去,夫妻二人面對眼前的一片狼藉,心中十分絕望,而不久後,事情迎來了轉機。
「那時我們真的感到絕望,到了第二週,我們一直在求助,但沒有人來幫忙。」珍妮佛說:「最後我在臉書上發佈訊息,我當時就像,沒有人要來幫我們,結果臉書上有些太太看到了我的訊息,並告訴他們在阿拉巴馬州(Alabama)的丈夫說,『你們必須上去幫忙!』」
「我原以為他們會帶著一些工具過來,結果我看到滿滿的重型機具,我搖下車窗問他們,『你們是從阿拉巴馬州來的嗎?』他們回答,『是的!』我馬上下車擁抱住他們,我說,『謝謝你們!』」珍妮佛回憶起與趕來援助的人們初次見面的場景,激動地留下熱淚:「我們真的非常感激,我們稱這次為『第二次洪水』,因為這場『洪水』是來自全國各地的人們匯聚的援助,他們來自賓夕法尼亞州、愛荷華州、威斯康辛州,還有明尼蘇達州。我們感到非常不可思議,對此感激不盡,不僅是因為他們幫忙清理災區,更因事實上這給了我們繼續下去的信念,當時我們真的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,但這每一點點的幫助,對我們來說都很重要。」
我們還沒有時間去親自感謝每一個人,我只想對他們說聲謝謝,對他們所有的人,因為我們永遠不會忘記這分陌生人的善意,他們離開自己的家人,放下自己的工作和他們的生活,來到這裡幫助其他人,去幫助他們素不相識的人,我們對此真的永遠心存感激。
災民 珍妮佛·貝特什
「我感到非常感激,那位與我說話的慈濟志工,是如此有同情心和善良,讓我能夠和她訴說我們失去了什麼。」如今,樹上掛著「相信奇跡」的掛飾,對珍妮弗夫婦來說,像慈濟這樣,來自的陌生人的善意,幫他們重建了希望,她真誠地說:「是的,我們很感激還能活著!」
大愛的力量,鼓舞著災難中失去信心的人們,而慈濟在賑災的路上,也將難行能行、步履不停。